肌少症患者健康相关生活质量评估工具研究进展

唐泽丽 李 娟 唐 欢 余 洁 田 芳 邹 敏 刘加玲

作者单位：1.遵义医科大学护理学院 563003 2.遵义市红花岗区人民医院 563000 3.贵州省人民医院护理部 550001 4.贵州中医药大学护理学院 550003

因衰老导致的疾病中肌少症是较为突出的老年综合征之一[1]。亚洲肌少症工作组(AWGS)将肌少症定义为一种与年龄有关的肌肉功能障碍[2],表现为骨骼肌肉质量减少、肌肉力量减弱以及身体机能衰退。根据亚洲肌少症工作组和欧洲老年肌少症工作组(EWGSOP)的诊断共识,肌少症的发生率在3%～33%之间,而在80岁之上的老年人群中发生率更是达到50%[3],这一数值令人担忧。肌少症的高发病率导致摔倒、骨折、残疾和死亡等的可能性增加[4],给患者及社会造成严重的经济负担[5],给患者的生活质量造成严重影响[6]。对于肌少症患者的生活质量水平准确评估至关重要。因此,应当根据患者的主观和客观感受[7],选择合适的评估工具,以确保评估结果的信度和效度,为预防、治疗和护理工作提供真实、有效的参考依据。

生活水平(Quality of Life,QoL)是一个重要的概念,反映了个人在各种社会文化和社会价值系统中对自身生活状态的感知[8],包含生理、心理、社交以及与疾病或医疗相关的问题[9],是1993年世界卫生组织(WHO)提出的一个重要概念。健康组织强调,生活质量是衡量整体健康(包括幸福)的重要指标,在整个生命过程中保持良好的生活质量至关重要[10]。本研究意在深入探讨肌少症生活质量评估工具,以期为临床应用提供可靠的参考。

肌少症的生活质量评估工具共分两类,即普遍性工具和特异性工具。普遍适用性评估工具包括:SF-36简明健康调查量表(the mos 36-item short-form health survey,SF-36)和欧洲五维健康量表(the European quality of life 5-dimension,EQ-5D)、简易版世界卫生组织生活质量量表(the 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 Quality of Life,WHOQoL-100)、生活品质全面评价调查表(General quality of life Inventory,GQoLI)、疾病影响程度测量表(the Sickness Impact Profile,SIP)、生活质量指数量表(quality of life-Index,QoL-Index)、诺丁汉卫生测量表(Nottingham Health Profile,NHP)、老年人生活质量问卷(the scale of quality of life for elder people,CASP)、简版老年人生活质量调查问卷(brief older people’s quality of Life questionnaire,OPQoL-brief)。这些工具可以协助患者更好地掌握自身的身体健康,并采取有效的医疗预防措施。特异性评估工具包括:肌少症生活质量量表(sarcopenia quality of life,SarQoL®)、改良版肌肉衰减症生活质量量表短表(short form version of the sarcopenia quality of life,SF-SarQol)。本研究将深入探讨其中常用的5种普遍性评估工具和2种特殊性评估工具,从评估角度、评分标准、可靠性和实际应用等方面进行详细阐述,具体如下。

2.1 普适性生活质量评估工具

2.1.1 简明健康调查量表(SF-36)

SF-36[11]又称健康调查简表,是一个自我评估量表,由美国联邦医学结局研究组(Medical Outcomes Study,MOS)于1988年研发,旨在评估14岁以上疾病人群和健康人群的生活质量[12],该表共有36个项目,其中35个项用于计算8个单独量表的分数。身体功能量表(10项)是最长的量表,一般健康和心理健康量表各有5个项目,活力和角色身份量表各4个项目。角色情绪量表有3个项目,身体疼痛和社会功能量表各有2个项目。剩余项目是健康过渡问题,询问过去12个月的总体健康变化。采用李克特综合评分法评估的SF-36量表[13]评分为0～100分,总体得分越高表明生活质量越高[14]。此外,该量表的Cronbach’s a值为0.85(95% CI 0.650～0.940)[15],重测信度在0.55～0.82,具有较高的聚合效度[16],评估可在10分钟内完成[17]。SF-36量表旨在测量健康相关生活质量的两种不同结构,即身体部分和心理部分。通过对不同种族人群和临床试验的比较,可以准确评价质量,并评估干预方法的效果。鉴于我国在经济、文化甚至语言方面存在明显的地区差异,SF-36在我国各地区应用效果有待进一步的研究。

2.1.2 欧洲五维健康量表(EQ-5D)

EQ-5D[18]是欧洲生命质量团队在1990年研发的普适性的标准化非疾病专用评估工具,该表可由被试者自评或者他人代评,用于描述和评估与健康有关的生活质量,经过进一步修改形成了标准的五维格式,是目前世界上应用最广泛的生活质量评估量表[19]。该量表分为EQ-5D-3L和EQ-5D-5L[20]两个版本。其中,EQ-5D-3L包含了5个维度,每个维度都有3个级别:没有问题、有一点问题和有极度问题[18]。为了提高EQ-5D-3L的灵敏度,通过提供更多的项目响应和改进的项目措辞,又开发了EQ-5D-5L[21]。EQ-5D-5L是一个健康全面描述系统,涵盖了3125种健康状态,而且在不同的环境条件下,它的心理测量特性[22,23]比EQ-5D-3L更加准确可靠。ED-5D-5L由一个视觉模拟量表和一个健康描述系统组成,涵盖了行动能力、自身照料、每日活动、痛苦或不适感、忧虑或抑郁等5个维度,各个维度又分为无问题、有轻度问题、有中度问题、有严重问题和有极度问题5个级别,更好地反映出个体的健康状况,从而更好地帮助个体应对各种健康挑战。该量表的Cronbach’s α值为0.64,评估者间信度(ICC)为0.72[24],该量表简单易懂性和评估时间较短,可以有效地评估不同人群的健康状况和认知功能[25]。该量表未对社会方面进行测量,且未在国内临床广泛使用,因此,尚待国内临床验证[26]。

2.1.3 世界卫生组织生活质量量表(WHOQOL-100)

WHOQOL-100是一种跨文化的生活质量评估量表,它涵盖了体质、健康、独立性、人际交往、环境保护和精神、宗教信仰或个性信仰6个范畴,共有24个主要方面,得分越高表明生活质量越高[27]。由于该量表条目较多,测评耗时较长,多采用简表(WHOQOL-bref)[28]对患者进行测评。WHOQOL-bref是由20多个国家和地方联合研发的国际性量表[29],它包括生物、心理健康、人际关系和环境保护4个范畴,共有24个主要方面和26个主要问题,其中两个是一般性问题,它的条目较少,测评耗时较短,一般可在30分钟内完成。因此被广泛用作患者的测试。使用李克特5级评分法,评分为0～100分,越高的分数意味着越高的生活质量。目前该量表有40多种语言版本[9],能在全球范围内评估不同文化背景下人群的生活质量。WHOQOL-bref被我国政府列为卫生行业标准的生活质量评估量表。该量表简洁、使用方便为普适性量表,缺少肌少症相关特异性条目。

2.1.4 一般生活质量量表(GQoLI)

GQoLI是1998年李凌江和杨德森[30]编写的自评式调查问卷,旨在评估老年人的生活水平。该调查问卷包含物质生活状况、生理功能、社交能力和心理健康能力4个维度,共计16个要素64个项目,得分越高表明老年人的生活品质越高。经8550例社区人群测试,该量表的Cronbach’s α值为0.86,具有良好的信度与敏感度。该量表为适用于社区成人普通人群生活质量的评估工具,已在国内的许多患者和家庭护理者研究中使用[31,32],但是用于特殊群体是否有较好的判别能力与敏感性,尚需进一步作信度、效度与敏感性的研究验证。

2.1.5 疾病影响程度量表(SIP)

Bergner M等人[33]1981年编制了SIP量表,用于评估疾病对机体功能所造成损失的程度,该量表包含12个领域,涉及健康对一系列日常行为的影响,包括睡眠和休息(7项,与睡眠质量和白天疲劳相关)、情绪行为(9项,涉及情绪健康)、身体护理和运动(23项,与自我护理、平衡和身体运动相关)、家庭管理(10项,与日常生活活动相关),移动性(10项,与在家内外移动的能力相关)、社交互动(20项,涉及与他人的关系)、走动(12项,与步行相关)、警觉行为(10项,描述警觉和集中能力)、沟通(9项,与口头和书面沟通相关),工作(9项,与工作效率和与同事的关系有关)、娱乐和消遣(8项,涉及娱乐活动的频率和类型)和饮食(9项,涉及食物摄入的数量和类型)。SIP得分范围为0(最佳健康状况)～100分(最差健康状况)[34,35],得分越高表示功能障碍越严重,生活质量水平就越低。研究者通过随机大样本进行现场测试,以评估SIP的可靠性及有效性,显示重测信度(r=0.92)和内部一致性(r=0.94)均较高[36,37]。研究显示SIP是一种有效和可靠的评估工具[38～40]。Bowling等人[41]研究显示SIP可用于临床研究和调查研究。因其调查内容较多,耗时较多,临床上常用SIP简短通用版本SIP68[42]。

2.2 特异性生活质量评估工具

2.2.1 肌少症生活质量量表(SarQoL®)

SarQoL®为自评量表,是Beaudart等人[43]在2015年首次开发的,是第一个针对社区老年居民肌少症健康相关生活质量问卷。该问卷包括身体和心理健康、运动、身体组成、功能、日常生活活动、休闲活动、恐惧7个维度,共计55个项目,按李克特四点量表法分为22个问题,该量表研发人员估计大多数患者可以10分钟左右完成测评,但在实际应用发现并不是这样,受问卷的长度、格式、说明、问题的侵入性以及问题对被调查者认知负荷的影响[44],可能需要更多的时间来完成。该问卷总得分范围为0分(健康状况最差)～100分(健康状况最佳),量表评分越高表示生活质量越好。一项针对65岁及以上母语为法语的比利时自愿受试者的前瞻性纵向研究显示[45],SarQoL®的Cronbach’s α系数值为0.87,ICC值为0.91(95%CI 0.82～0.95),表明该量表具有良好的内部一致性和重测信度,可以用于肌少症患者生活质量的临床研究[46]。目前SarQoL®已经有11种语言特定版本[47～58],并在临床测量中进行了有效性、结构效度、内部一致性、下限效应和上限效应、测试重测信度、测量标准误差、最小可检测变化的检验,证明该量表是一种有效、可靠和灵敏的生活质量评估工具。该评估量表已被翻译成30多种语言,可在网站(https://www.sarqol.org/)查询。SarQoL®量表可提供更高水平的细节和精准度,以及每个领域相应的得分情况[59],因此在生活质量作为主要结局指标时推荐使用SarQoL®量表。目前,国内尚未检索到使用该问卷评估肌少症患者的生活质量的研究,因此在国内的应用尚待临床验证。

2.2.2 肌少症生活质量量表短表(SFSarQoL)

SFSarQoL量表为自评量表,是Geerinck等人在SarQoL®量表的基础上通过收集在巴西、捷克、英国、比利时(两个独立的队列)、波兰、西班牙和瑞士等国家1950例参与者、其中267例被诊断为肌少症的数据集信息进行条目筛选和删减,形成包括6个领域、14个条目并保持原始SarQoL®量表概念结构的简短形式量表,SFSarQoL总得分范围为0～100分。重测信度r=0.912(95%CI 0.847～0.942),Cronbach’s α系数值为0.915(95%CI 0.896～0.930),项目内部一致性良好。该量表通过删减、只提供所有生活质量评分,更适合于将生活质量作为次要结果的研究,或与一般的生活质量测量工具联合使用。因SF-SarQoL条目少,测试时间短,因此推荐在单一的生活质量评分或当受试者精力不足时使用。目前,SF-SarQoL还未广泛应用,信效度待临床验证。该量表尚未形成中文版本,研究者可进行翻译并验证。

目前国内临床应用的生活质量评估工具大多是从国外引进,其中大多数是普适量表,主要用于评估患者的身体、认知、心理和社会功能,兼适量表灵敏度较低,受到不同民族文化的影响,使得它们无法满足我国肌少症患者的需求。为了更好地评估肌少症患者的生活质量,研究者应该积极开发一种适合中国国情和文化特色的特异性测量工具,以“生物-心理-社会”的医学模式和心理测量学的特性为基础,让患者参与到生活质量测量的每一步中,并通过临床验证,以提高测量工具的准确性和可靠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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