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察护企：三份检察建议激发玩具行业创新活力

顾家奇

“检察官，我们自主创作的玩偶已经获得著作权登记证书，正在全国多家大型连锁超市销售，销量很不错，原来这就是‘创意的魅力，感谢检察官为企业做了那么多，帮我们重整旗鼓，也让流水线上的工人们保住了工作，大家都想当面感谢您！”收到检察建议回函三个月后，检察官再次对涉案玩具企业进行回访，涉案企业负责人这样说道。

这是静安区人民检察院办理知识产权系列案件的缩影。为更精准务实服务保障静安区“大力发展高能级总部经济”“深入实施全球服务商计划”等战略重点，放大区域科技创新优势，近年来，静安区人民检察院立足检察职能，出台《加强知识产权综合司法保护 服务保障打造富有活力的中心城区科创高地十条措施》，切实以企业感受为导向，集成“检察护企”服务包，为打造富有活力的中心城区科创高地贡献出了检察力量。

2023年，静安区人民检察院依法办理外省某市A玩具公司、朱某侵犯著作权案。经审查，2016年起，A公司未经著作权人许可，生产制造与芭比娃娃构成复制关系的仿真娃娃，并通过网店等途径销售。其中，阿丽莎娃娃与某款芭比娃娃构成复制关系，侵权复制品数量共计1997件。

检察官认为A公司以单位名义对外销售玩具，违法所得归单位所有，并未以实施犯罪为主要活动，应认定为单位犯罪，朱某为直接负责的主管人员，其余4人为其他直接责任人员。为贯彻宽严相济刑事政策，检察官区分了主从犯，对A公司和朱某提起公诉；
考虑到4名员工犯罪作用较小、情节较轻，作相对不起诉处理。

2023年8月，静安区人民法院以侵犯著作权罪对被告单位A公司判处罚金人民币5万元；
对被告人朱某判处有期徒刑2年，缓刑2年，并罚款人民币5万元。

堵漏建制，

提升被害企业维权能级

案件办理之初，检察官即向被害单位美泰公司制发了《知识产权刑事案件被害人（单位）诉讼权利义务告知书》，引导相关负责人以权利人的身份参与知识产权刑事诉讼。

“我们发现美泰公司‘芭比娃娃产品家族庞大、造型多变，但目前仅有极少数经典款的形象进行了作品登记。”承办检察官武晶介绍说，“犯罪嫌疑人对玩具进行了局部‘微整，这样的做法是否构成侵权涉及嫌疑人的‘罪与非罪，在没有著作权人民事确权在先的情况下，认定有了困难。”

为精准评价这一行为，检察官自行开展补充侦查，积极引入“外脑”，依托区院“专业导师”的特色制度，邀请高校专家学者为案件办理提出专业意见。为了找到更合适的判定标准，检察官还仔细研究了计算机软件和小说领域相关侵权案件判例，引入了其中认定构成复制关系的“比例原则”。综合多方意见，检察官根据独创性程度、相似元素占整体比例等因素进行精准研判，实现对犯罪的精准指控。

难题得以攻克，但案件也暴露出美泰公司在知识产权方面的布局不足，特别是对于不断推陈出新、种类繁多的芭比娃娃缺少证明著作权权属初步证据的作品登记证书，由此致使企业维权效率低、成本高。

检察官去仓库调查

检察官向专业导师请教

据此，检察机关及时以检察建议的形式为被害企业“把脉开方”，建议美泰公司注重在中国境内对作品的登记，对于海外设计作品，注重对作品设计图纸等证据的调取和固定；
通过商标权角度实现对产品保护全面覆盖，注意注册商标与使用商标的相同性以及注册商标品类与实际品类的相同性；
在娃娃模具上印刻商标等方式，以增强公司产品的可识别性。

“衷心感谢”“加紧布局”，美泰公司的回函让检察官感受到检察职能延伸的价值所在。案结不等于事了，检察履职要让更多企业走上法治正轨。

异地协作，

帮助涉案企业重回正轨

“改过了就不算抄”“我还给玩偶添加了自行车等配件”。讯问中，检察官意识到朱某作为A公司的创立人和实际控制人，缺乏对于知识产权的基本尊重，致使A公司在法律风险防控、经营管理体系架构等存在诸多问题。但作为初创型玩具企业，A公司拥有多条生产线和不少员工，涉案玩具仅为玩具厂的部分产品，企业如果因该案而走向终结，未免有些可惜。

对此，检察官惩治结合，一方面坚决打击侵害知识产权的违法犯罪行为，依法惩处朱某等主要涉案人员；
另一方面“开方抓药”，以制发检察建议的方式引导企业重新走上正轨。

为避免检察建议“水土不服”，更好地贴合企业的实际情况，检察官主动将检察建议书发往涉案企业所在地的检察机关征求意见，同时还邀请特邀检察官助理参与，以查阅企业经营信息、走访调研等方式共同开展调查研究。

“这份检察建议从增强个人法律意识到提升企业法治文化建设，再到进一步建章立制，提纲挈领，精准施治，内容十分全面。”2023年7月，一份浓缩多方智慧的检察建议送到了如今的企业负责人手中。当月，检察官就收到了A公司的回函，公司在第一时间按照检察建议逐一对照自检，从生产经营全流程提高守法经营责任意识、建立专业法务部门并聘请知产领域专业律师严格把控、树立企业诚信经营观念并制定违规处罚制度，提出了详细整改方案，展现了合规经营的决心。

更深一步，

协同推进玩具行业治理

案件虽结，但检察官却有了“心事”。原来，在知识产权系列案件办理中，该涉案地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近年来，另有假冒“小黄人”的罗某侵犯著作权案和假冒“汪汪队”的吴某等六人假冒注册商标案、侵犯著作权案，这两起侵犯玩具知识产权犯罪案件均发生在外省某市，其中，吴某经营的企业与上述A公司同为当地玩具协会理事单位。

外省某市是全国闻名的玩具生产和出口基地，拥有配套完善、规模巨大、市场占有率高的玩具产业集群，并设有玩具协会。

区域侵犯知识产权犯罪案件多次发生，既有企业自身的管理原因，也反映出玩具协会作为行业非营利性社会组织对会员企业知识产权自律管理不到位、行业自律效果有待提高等问题。为引导玩具产业健康发展，加强科技创新法治保障，检察官认为有必要开展社会综合治理，以法律监督推动行业自治，促进社会共治。

检察官以远程专项会议、电话调查等方式，了解该区的区位经济发展及产业结构特点、全面调研核实玩具协会职能范围、特色服务等规章制度和基本情况，发现协会存在规章制度落实不严密、对未能诚信经营的会员企业未尽到及时提醒的义务、对涉嫌违法犯罪的会员缺乏明确具体的会员退出机制、知识产权服务供给不全面等具体问题。

2023年12月，静安区人民检察院制发社会综合治理检察建议，对玩具协会在细化规章制度、加强会员管理、完善服务体系等方面提出改进建议。玩具协会积极采纳，加强了企业自律管理，更加注重引导企业合法经营，还增加了知识产权等法律培训内容和频率，将以更高的水平管理和服务玩具行业。

注重“治已病”更注重“治未病”，针对涉案单位、被害单位、行业协会，在不同时间段有针对性地制发检察建议，实现从向侵权人的“一”角度，到向权利人、侵权人的“多”角度；
从向个案侵权人的“点”，到行业协会自律组织的“面”；
从“办理”到“办复”，推动玩具行业系统治理。“人人都是营商环境、事事关系营商环境”，以能动履职护航企业发展，检察机关的探索实践永远在路上。

投稿邮箱：vermouthfang@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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