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数据挖掘的狼疮性肾炎中医用药规律分析

林云鑫　黄慈辉　庄泽钦　刘家玥　李丹　杨曙东

摘要 目的：基于數据挖掘方法分析文献中治疗狼疮性肾炎的中医用药规律，为临床遣方用药提供参考。方法：收集整理近10年文献中医药治疗狼疮性肾炎的处方，录入中医传承辅助系统软件（V3.0），采用改进的互信息法和复杂系统熵聚类法等方法，对治疗狼疮性肾炎的处方进行组方规律分析。结果：对筛选出的治疗狼疮性肾炎的89首处方进行分析，使用频次最高的中药是茯苓，中药四气以寒、温、平为主，五味以甘、苦为主，归经以肝、肾经为主，功效以补虚和清热为主;组合频次最多的为茯苓-黄芪，聚类分析中获得3个核心组合;舌象以舌红频次最多，脉象以脉细频次最多;证候统计以血瘀证、气虚证及阴虚证为主。结论：高频药物的配伍体现了中医治疗狼疮性肾炎常注重扶正与祛邪，以清热凉血、利水消肿、活血化瘀为主，辅以健脾补肾、益气养阴的治疗原则。

关键词 狼疮性肾炎;数据挖掘;互信息法;复杂系统熵聚类法;中医传承辅助系统;临床用药;用药规律

TCM Medication Rule for Lupus Nephritis：Based on Data Mining

LIN Yunxin1，HUANG Cihui2，ZHUANG Zeqin2，LIU Jiayue2，LI Dan2，YANG Shudong3

（1 The Fourth Clinical Medicine School，Guangzhou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Shenzhen 518033，China; 2 The First Clinical Medicine School，Guangzhou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Guangzhou 510405，China; 3 Department of Nephropathy，Shenzhen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Hospital，Shenzhen 518033，China）

Abstract Objective：To analyze the medication rule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TCM） for lupus nephritis based on data mining and thereby to provide a reference for clinical prescription.Methods：The TCM prescriptions for lupus nephritis in articles published in recent 10 years were summarized and input into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Inheritance Support System（V3.0）.The improved mutual information approach and complex system entropy cluster were employed to analyze the medication rule.Results：A total of 89 prescriptions were screened out.Among the medicinals in the prescriptions，Poria enjoyed the highest frequency.The medicinals were generally cold，warm，or plain in nature and sweet or bitter in taste，with lung or kidney tropism and efficacy of tonifying deficiency and clearing heat.As for the medicinal pairs in the prescription，Poria-Radix Astragali seu Hedysari combination was most popular，and cluster analysis yielded three core combinations.A large proportion of the patients had red tongue，thread pulse，blood stasis syndrome，qi deficiency syndrome and yin deficiency syndrome.Conclusion：Based on the frequently used medicinals，TCM emphasizes reinforcing heathly qi and eliminating pathogen in the treatment of lupus nephritis，with clearing heat and cooling blood，excreting water and eliminating edema，promoting blood circulation and removing stasis as priority and invigorating the spleen and tonifying kidney，replenishing qi and nourishing yin as supplement.

Keywords Lupus nephritis; Data mining; Mutual information method; Complex system entropy cluster method; Chinese Medicine Inheritance Support System; Clinical medication；

Medication rule

中图分类号：R249文献标识码：Adoi：10.3969/j.issn.1673-7202.2023.02.021

狼疮性肾炎（Lupus Nephritis，LN）是系统性红斑狼疮（Systemic Lupus Erythematosus，SLE）最常见和最重要的肾脏并发症，受累可达50%～80%［1-2］。该病是由遗传、激素、环境、感染、药物、免疫反应等多种因素共同作用引起的特异性自身免疫性疾病［3］，其临床表现可为无症状血尿、蛋白尿、肾病综合征、肾功能损害等。根据LN的疾病特点，中医学将其归于“温毒发斑”“蝴蝶斑”“阴阳毒”“痹症”等范畴［4］。历代医家在中医药辨证治疗LN下取得了颇好的临床效果，更有针对此病的名医验方集录，而数据挖掘是适应现代医疗新形势下培养医学生良好科学素养和科学能力的创新培养模式之一［5］。所以，本研究旨在搜集近10年中医药治疗LN的文献，并用Excel提取相应数据后利用数据挖掘技术［6］进行分析，同时选取中医传承辅助系统软件（V3.0）作为分析平台。此研究目的是在名医经验传承和个体经验总结的基础上，进一步探讨中医治疗LN的用药规律，从而为LN提供新的临床用药思维和创制新方的指导意见。

1 资料与方法

1.1 文献来源 本研究主要是在国家知识基础设施数据库（China National Knowledge Infrastructure，CNKI）、中文科技期刊数据库（Chinese Citation Database，CCD）、中国学术期刊数据库（China Science Periodical Database，CSPD）、中国生物医学文献数据库（China Biology Medicine，CBM）等进行扩展检索。本研究用主题词和自由词结合的方式进行检索，检索年限设置为2010年10月至2020月10月的。中文检索词主要有：“狼疮性肾炎”“温毒发斑”“蝴蝶斑”“阴阳毒”“痹症”“名医经验”“医案”“验方”“验案”“中医”“中药”“中草药”。

1.2 纳入标准 1）所有有关中医药治疗LN的中文临床研究文献，如：临床对照试验、病例分析、医家经验、固定方加减的研究等;2）选择出现有具体药物名称的内服方剂;3）选择疗效清楚的研究;4）对于医案中多次复诊的病例，提取就诊时提供的所有具体药味与疗效明确的方剂;5）如文献中名医经验集录与案例并存，优先纳入案例数据。

1.3 排除标准 1）综述性、学术会议类无具体用药的研究;2）研究对象为动物模型的实验类研究;3）不能获取完整文献的研究;4）采取纯针灸、穴位敷贴等非中药治疗方法的研究;5）出现方证不符合的研究。

1.4 中药药名规范 主要参考2015版《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7］进行中药名称的标准化，例如“牛膝”规范为“怀牛膝”，“黄芪”统一为“生黄芪”，“生地黄”与“熟地黄”，“甘草”与“炙甘草”，“白术”与“炒白术”，“柴胡”与“炒柴胡”分属不同药味。

1.5 数据分析方法 基于中医传承计算平台V3.0统计分析模块，统计纳入研究药物的四气、五味、归经、功效及频次。利用中医传承计算平台V3.0方剂分析模块，设置支持个数为13（即支持度为14.6%），置信度为0.6进行基于关联规则的用药规律分析。基于聚类分析按核心组合分类中药方为利用中医传承计算平台V3.0方剂分析聚类分析模块，设置聚类个数为3。利用中医传承计算平台V3.0统计纳入研究的舌象、脉象及证候。选用中国中医科学院设计的中医传承辅助系统（V3.0）软件进行数据录入、数据管理与数据分析，分析结果输出后可进行网络可视化展示。进入中医辅助平台的平台“医案录入界面”和“方剂录入界面”录入方剂，最后共录入符合要求的方剂89首;打开“数据分析”模块“以频次为核心的显性规律分析”及“以关联为核心的隐性规律分析”进行药物频次及舌脉分析，采用改进的互信息法和复杂系统熵聚类法进行聚类分析［6］，最后生成网络可视化展示图。

2 结果

2.1 药物四气、五味、归经、功效及频次分析 本研究最终纳入57篇文献，共计89首处方、266味中药。其中四气以寒、温、平为主。见图1。五味以甘、苦为主。见图2。归经以肝、肾经为主。见图3。功效以补虚和清热为主。见图4。药物频次（前10味）按从高到低排序，频次最多的为茯苓。见表1。

2.2 基于关联规则的用药规律分析 发现茯苓-黄芪组合频次最高。见表2。置信度最高的药物组合是泽泻-茯苓。见表3。而常用药物关系见图5。

2.3 基于聚类分析按核心组合分类中药方 得到3个核心药物组合，按处方数目由高到低排序见表4。

2.4 舌象、脉象及证候分析 发现舌象频次排名前6位的为舌红、苔薄、苔黄、舌淡、苔白及苔腻。见表5。脉象频次排名前4位的为脉细、脉数、脉滑及脉弦。见表6。证候以血瘀证、气虚证及阴虚证为主。见图6。

3 讨论

LN是SLE常见的系统损害之一，其临床表现包括水肿、发热、蛋白尿、血尿、高血压、腰痛、皮疹等，属于中医“水肿”“虚劳”“阴阳毒”“腰痛”等范畴［8］。近年来，中医药在LN治疗中展现了显著的疗效及优势。如王孟庸从标本论治，以肝脾肾亏虚为本，热毒血瘀为标，治疗上分清标本虚实，提高了中医治疗LN的疗效，并能有效降低复发风险和减少不良反应，改善患者预后［9］;林昌松教授从肾虚为LN内因角度出发，在治疗中基于病情虚实夹杂、变化多端的具体情况辨证论治，临床疗效显著［10］。

本研究借助“中醫传承计算平台3.0”软件对LN的医案数据进行统计和挖掘分析，主要运用了软件“数据分析”模块中的“统计分析”“方剂分析”“症状分析”“关联规则分析”“聚类分析”等功能［11-12］。其中聚类分析是根据k-means算法，即根据需要选择医案数据或者方剂数据，然后进行聚类分析，再根据使用者需求，设立不同的组别，即k值，进行无监督的聚类。当选择的数据不能有效分为k类时，则显示不出结果，如果选择的数据能够分为k类时，则出现k组别的分析结果。本研究将k值设置为3，计算得到了3个核心组合，由于本研究纳入医案数量相对偏少，存在聚类分析后各组合间差异性偏小的问题。

本研究通过数据挖掘全面分析总结了近10年来LN中医治疗的规律，为中医治疗LN的临床用药提供一定的参考。一方面，总结了既往中医治疗LN经验，另一方面通过统计分析能够明确中医治疗LN的用药模式和规律，并可以获得新的处方，不过新组合的处方还有待进一步研究。

研究结果表明，LN的证候以血瘀证、气虚证及阴虚证为主，这与其发病机制相关。目前，大多数医家认为，LN的发病受内因、外因共同影响，内因为脏腑虚损，外因多为热毒、风湿之邪侵犯机体，损伤血络，气血运行不畅，日久则致血瘀;湿、热、瘀互结，伤津耗气，故后期可出现气虚、阴虚之象，其病机特点为正虚邪实［13-14］。舌脉分析的结果显示，出现频次较高的舌象为舌红、苔薄、苔黄、舌淡，频次较高的脉象为脉细。舌红提示热象，舌苔黄亦常由热邪熏蒸所致，舌淡往往为气血双亏;脉细为血亏不能充盈脉道、气不足无力鼓动血行所致，常提示气血两虚［15-16］。可见，舌脉象分析的结果与证候分析相契合，均提示了LN存在正虚邪实的病机特点。

中药用药频次分析显示使用频次较高的药物包括茯苓、黄芪、当归、丹参、生地黄、白花蛇舌草、赤芍、甘草、女貞子、牡丹皮等，可见，治疗LN的常用药物功效以益气养阴、健脾益肾、活血化瘀、清热化湿、利水渗湿等为主。通过性味、归经、功效分析，得出纳入研究中药的五味以甘、苦为主，归经以肝、肾经为主，功效以补虚和清热为主。甘味能补，苦能泄热，提示了中医在治疗LN上主要的方向就是补虚与清热，并且归经提示了中医对LN的病位认识集中在肝肾上。中药的性味及功效与大多医家对LN的认识基本方向一致，即LN的病机特点为正虚邪实。

中药用药规律分析的结果显示，出现频次较高的药对主要有茯苓-黄芪、茯苓-山药、茯苓-牡丹皮等。黄芪能补气升阳，利水退肿，与茯苓配伍，相辅相成，可使利水消肿、益气健脾之效更加显著［17］。茯苓与山药同用，一补一泻，可发挥健脾益肾、利水渗湿之效［18］。茯苓性平，可健脾利湿，能治水湿泛滥;牡丹皮性寒，清热凉血，活血散瘀，二者配伍，可发挥标本兼顾的作用［19］。可见，治疗LN的用药配伍注重补泻结合，体现了标本兼治的思路。从核心组合分析结果来看，3个药物核心组合均体现出祛邪与扶正兼顾的思想，祛邪用药以清热活血、利水渗湿为主，在扶正方面则尤其注重生地黄、麦冬等养阴之品以及黄芪等益气药物的运用，可见，顾护气阴往往贯穿于LN治疗的始终。

综上所述，LN的治疗常兼顾扶正与祛邪，用药多在清热凉血、利水消肿、活血化瘀的同时，兼顾健脾补肾、益气养阴。本研究的结果对临床治疗LN具有一定的参考意义。本研究不足之处在于纳入药方数量有限、纳入研究文献中LN的分期不一，且数据挖掘方法本身有一定的局限性。在临床上治疗LN时，还应当将辨病与辨证相结合，根据具体的病因、病机及临床分期遣方用药。

利益冲突声明：无。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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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5-11收稿 本文编辑：杨燕）

基金项目：广东省自然科学基金项目（2020A1515010152）；
广东省深圳市卫生系统科研项目（SZLY2018005）;广东省中医药局：杨文辉广东省名中医传承工作室（粤中医办函［2019］5号）作者简介：林云鑫（1996.05—），男，硕士研究生在读，研究方向：中医内科学肾病科专业研究，E-mail：18813965861@163.com通信作者：杨曙东（1972.08—），男，博士，主任中医师，研究方向：中医内科学肾病科专业研究，E-mail：ysd_kidney2014@s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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