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 丽
(四川工商学院,四川 成都 611745)
我国是一个有着数千年传统的农本社会,有着特殊的“乡土性”[1]。在新时代的城乡建设活动中保护、保持景观的“乡土性”,具有重要价值和意义。乡土性景观是与农业生产生活方式密切相关的景观形态,而郊野绿道作为一种位于城乡之间的交通-生态-游憩多功能复合型开放空间,在城乡统筹发展及生态建设方面的价值意义正逐渐凸显,但其建设过程必然带来乡土景观的重构,探索如何与乡村土地、民居聚落、生产生活等乡土要素融合,展现景观的乡土性特色,对郊野型绿道景观设计而言具有重要意义。
美国学者约翰·布林克霍夫·杰克逊(John Brinckerhoff Jackson)认为乡土景观是生活在土地上的人们无意识地、不自觉地、无休止地、耐心地适应环境和冲突的产物,是一种与“政治性景观”相对立的景观样式[2],是由自下而上的因素驱动的文化景观[3]。我国学者岳邦瑞等对国内乡土景观研究的发展历程、学科领域进行了概括,并认为乡土景观是能够充分适应特定地域自然与人文环境、在特殊人地关系长期作用下形成的乡村复合生态系统[4]。而乡土景观要素,是指取自于特定地域生产、生活过程中用于景观表现的素材[5],乡土景观的构成要素分为生态景观要素、生产景观要素、生活景观要素和生命景观要素四类,即“四生乡土景观”体系[6]。胡立辉从自然环境、人文环境、材料和技术等方面入手,讨论了如何提取、传承以及应用乡土景观元素符号[7]。
美国是绿道建设最早、经验最成熟的国家。1990年查尔斯·E·利特尔(Charles E.Little)在其《美国绿道》(Greenways for America)一书中将绿道定义为“沿自然廊道(河流、溪谷和山脊等)建立的线性开敞空间,或沿功能置换后的铁路、运河、道路及其他路线的地面开敞空间”[8]。20世纪末期,中国较为系统地引入了美国绿道,2010年前后,广东、成都等地相继开始绿道网络建设,相关理论研究也进一步深入。成都市在绿道建设理论研究与实践方面均位于全国前列,其绿道建设开展已有十余年历程,形成了较多优秀案例,积累了丰富的理论和实践经验。2018年,在“公园城市”理念践行过程中,成都市进一步优化绿道结构体系,完善绿道功能,提升绿道品质,共规划了区域级、城区级、社区级三级总长约16 390km的天府绿道体系,对构建新型城乡关系、加快城乡融合发展及城乡生态建设等方面具有重要意义。
郊野绿道的概念有广义和狭义之分:广义的郊野绿道是泛指位于城镇规划建设用地范围外的绿道;
狭义的郊野绿道指主要依托城镇建设区周边的开敞绿地、水体、田野等景观资源设立,旨在为人们提供亲近自然、体验自然的绿色休闲空间,沿线绿带控制宽度一般不小于100m。本文所讨论的郊野绿道为狭义的郊野绿道。
郊野型绿道与都市型绿道、生态型绿道相比较具有显著特点。其地理区位在城乡之间,是相对易于到达的郊野区域,是农村功能与城市功能相互渗透、城乡要素频繁交流的地带,是社会经济发展特殊而又活跃的区域[9]。其特殊的地理区位决定了它服务人群类型的多样性,并进一步促进了郊野型绿道功能的复杂化、多样化演变。从最初基本的慢行交通功能和生态廊道功能,衍生出更复杂的文化展示、旅游、健身娱乐、休闲游憩等功能。此外,郊野绿道依托的乡土资源类型丰富,包括农田、水体、村落等,具有自然资源与人文资源结合共融的特点。因此,其景观风貌既不同于都市型绿道的高密度型建筑风貌,也不同于生态型绿道人迹罕至的山野型景观风貌,而是呈现村落、农田、水系、树林、建筑、桥梁与道路等要素相互交融的情景,既能体现出自然环境资源的生态性,同时也体现乡村生产、生活的人文场景。
基于郊野绿道在地理区位、功能等方面的特点,其作为面向大众的开放性空间场所,不仅具备交通上的意义,同时也具备休闲游憩、文化展示、生态保护等多重价值属性。景观“乡土性”对郊野型绿道而言,在延续乡村传统场所精神、增强社会认同、保持传统地域文化特色、提升乡村旅游吸引力、促进乡村休闲游憩活动、加速城乡要素交流融合等多方面具有重要意义。
绿道建设通常由政府组织推动,其建设过程及建成后游客的进入都会对郊野地区原有乡土性社会及场所空间带来干扰。因此,建设郊野绿道必然引起乡土社会格局和乡土景观的重构,原有源自农业文明的、缓慢演进的乡村景观或面临突变性影响。这种突变,可能会带来传统景观特色认知的淡漠和场所认同感的缺失。因此,突出乡土性设计原则,有利于保护乡村景观特色,延续乡村地带的传统场所精神内涵,增强社会认同。
在体验经济时代,旅游供给品质对旅游者的体验感有重要影响,而乡村旅游区域的乡土特色和人文内涵对提升旅游供给品质有积极作用。突出郊野绿道的乡土性特色能够提升其景观品位,进而达到提升旅游供给品质、改善旅游体验评价、增强旅游吸引力的目的,并间接促进城乡要素的交流融合。
地域文化展示及传承离不开一定形式的载体,而乡村景观便是乡村地域文化的重要载体之一。依托郊野绿道沿线乡村景观的物质要素进行乡土性景观营造,可以彰显地域性特色景观风貌,进而促进地域文化的传承与发展。
成都市郊野绿道的代表有锦城绿道、田园绿道、走马河绿道等,由于现实条件限制,选择最具代表性的案例进行深入调查分析。锦城绿道是天府绿道中已建成的距离最长且与成都市民关系最为密切的郊野绿道之一,因而笔者将其作为主要调研对象,基于其典型性和代表性,针对锦城绿道的调研成果能在一定程度上反映成都市郊野绿道的总体情况。
锦城绿道是依托成都市环城生态区,沿现绕城高速公路建设的环状绿道,涵盖约100km2的生态农业景观区,共设置三个特色主题农业景观带,分别是西段“水稻—油菜景观农业带”、东段“果树—茶叶景观农业带”和南段“花卉—苗木景观农业带”。该绿道围绕可进入、可参与、景观化、景区化的理念,打造开放式、多功能的环状生态公园,旨在依托该绿道全面展示天府文化,展现《蜀川胜概图》的天府胜景。当前,该绿道环形主线已基本全线贯通,且对外开放已超3个月,具备调研条件。
本次调查范围为锦城绿道环形主干绿道部分,总长度约100km,包括绿道道路及两侧约100m宽度范围内规划建设的驿站、绿化、农田、水系、建筑等景观要素,旨在明确其乡土景观要素构成及表现手法。
基于锦城绿道规划设计方案的深入分析,采用实地调研法,结合现场要素特点进行乡土性要素识别及表现手法分析。根据规划设计方案中确定的分区,划分南段、东段和北段三个调研段落,由园林景观专业方向的三位副教授、一位助教及六位大学生助理组成调研团队分三组同时在各段落展开实地调查。
本次调查分三个阶段进行:首先,结合锦城绿道相关规划设计方案及调查目标进行初步调研,通过概括性的实地踏勘进一步明确调研范围、重点调研段落和主要调研节点,耗时1天;
其次,结合初步调研成果,对各节点进行深度现场调查,识别各类乡土景观要素,耗时3天;
最后,针对调研资料整理后发现的缺漏之处进行补充调研,耗时0.5天。
根据乡土景观要素构成,将本次调查的乡土景观要素内容确定为生态景观、生产景观、生活景观和生命景观4个大类,气候、水体、土地等17个小类,具体详见图1所示。
其中,生态要素体现了乡土景观的自然特性,包括气候、水体、土地、植被、材料、动物等;
生产景观要素体现了乡土景观的功能特性,包括农田、林地、生产用具等;
生活景观要素体现了乡村社会特性,是人们社会经验的体现,包括村落、建筑、集市、生活用具等;
生命景观要素体现了乡村景观的精神特性,由乡村文脉、文化符号、人文关怀等组成。具体如图1。
图1 乡土景观的要素构成[6]
3.5.1 锦城绿道乡土景观要素构成
经调查发现,锦城绿道的乡土景观要素涵盖了生态景观、生产景观、生活景观和生命景观4个大类中的全部小类,可谓丰富多样。其中生态景观要素方面的水网湿地、动植物、乡土材料等要素展现丰富;
生产景观方面如农田、果树、苗圃等较为突出;
生活景观要素例如民居聚落、建筑等要素特色鲜明;
生命景观例如传统文化元素、牌坊、文化符号等亦有体现。锦城绿道乡土景观要素构成及应用示例见表1所示。
3.5.2 锦城绿道乡土景观要素表现手法
锦城绿道中乡土景观要素表现手法灵活多变,归纳概括起来主要有以下七个方面。
(1)乡土要素的保留和直接运用。此为锦城绿道乡土景观要素表现的主要手法,通过保留、陈列、聚集展示等形式,直接利用物质性乡土要素,展现其形态和特点,例如保留利用的川西林盘、聚集展示的乡土动植物标本等。
(2)乡土要素的艺术化加工。通过变异、夸张、凝练等手法,艺术化地再现传统乡土要素的形态,在营造乡土性的同时避免枯燥乏味。例如对传统川西民居建筑要素的艺术化再造、传统生产生活用具的艺术化利用、乡土动植物元素的变异创作等。
(3)乡土材料的创新应用。将传统乡土材料与当代人的审美特点进行结合创新,采用当代生产工艺进行加工,例如利用竹材、土胚砖、鹅卵石、小青瓦、木材、树皮等乡土性材料进行排列组合、变形、拼接等艺术化处理,通过材质创新性地展现乡土景观之美。
(4)传统装饰纹样的运用。传统装饰纹样是传统文化艺术的表现,锦城绿道多处节点运用出土文物中发掘的传统装饰纹样,例如将菊花纹、复瓣莲花纹、菱形花纹、席纹等,运用到景观小品、地面铺装等景观要素中,展现传统乡土文化特色。
(5)文化符号的运用。文化符号是民族历史文化精神的抽象性体现,是文化内涵的表征性载体。调研区域内随处可见代表天府文化的“太阳神鸟”符号图案,此外,还有银杏符号、川剧脸谱符号等。
(6)农业生产景观展现。锦城绿道通过主题化、景观化的农田景观打造,展示农业耕种生产场景,种植季节性农作物、瓜果苗木等,形成乡土特色的农业生产景观,展现浓郁的乡土气息。
(7)乡土自然风景片段的展示。通过透绿、设置观景平台等方式,从不同尺度上展现乡土自然风景片段,远景例如雪山、天空,中景例如林盘、水系,近景例如农田、花草等,形成层次丰富的乡土自然风景画卷。
表1 锦城绿道乡土景观要素构成及应用示例表
4.1.1 乡土景观要素类型丰富
通过调查发现,锦城绿道的乡土景观要素涵盖了乡土景观要素构成中的4个大类和17个小类,各方面均有所体现。其类型丰富多样,展现出浓郁的乡土氛围,而水体景观、农田、乡土材料等类型的乡土景观要素应用尤为突出。
4.1.2 乡土景观表现手法多样
锦城绿道乡土性景观的表现手法灵活多样,包括乡土要素的保留与直接运用、乡土要素的艺术化加工、乡土材料的创新应用、传统装饰纹样的运用等,具体上还采用了夸张、引借、凝练、变异、简化等多种艺术创作手段。同时注重对传统元素的现代化演绎,运用符合当代人审美及现代生产方式的手法进行乡土景观的创意表现,例如对传统川西民居要素进行形式多样的艺术加工。同时,重视乡土材料的创新运用,例如利用竹材进行创意设计的凉亭;
使用树皮创造的“溪流”景观;
利用木材、瓦片、青砖等传统材质组合拼贴的地面铺装等,形式丰富,创意新颖。
4.1.3 农业景观氛围浓郁
在规划设计方案中特别强调了基本农田和农业景观的重要性,明确了东、西、南三个不同主题段落的景观农业段,农业景观要素占据核心地位,各类农作物试验田、基本农田及其上所附着的农作物构成锦城绿道的基底,季节性农业景观风貌和耕作性生产场景形成了锦城绿道的主要景观风貌特色。
4.1.4 传统文化主题鲜明
锦城绿道能够从深厚的历史文化中吸取灵感,总体规划设计方案文化主题定位明确,以再现北宋李公麟所绘之《蜀川胜概图》(成都段)中自然山川与人文景观交相辉映的胜景为主要目标,通过丰富的历史文化主题,融入重要历史典故和人物事迹,重点突出水文化、天府文化、农耕文化等地域文化特色,展现悠久的古蜀文化底蕴,传承历史文脉。
4.2.1 民俗类景观元素较少
民俗是一种社会文化现象,是人们在日常的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中,通过语言和行为所传承的喜好、风尚、习惯、禁忌等。民俗文化是乡土景观的魂,是村庄历史的记忆和其自身文化传统的传承,通过调研发现锦城绿道有少数歇凉树、风水林等要素的保留,但总体而言在乡风民俗类景观方面展现较薄弱,缺少传统乡村生活习俗的场景再现、民俗体验或普及介绍等景观内容。
4.2.2 传统文化特色展现不够充分
尽管规划设计方案中做出了明确且多元的文化主题定位,但在实地调查中发现方案构想落实不充分,除农耕文化、水文化等文化特色体现相对突出外,多数历史文化主题园区的文化体现要素偏少,传统文化特色的展现不够充分,文化氛围不浓。
4.2.3 生产生活用具景观化运用不多
传统生产生活用具是传统生产生活方式最直接的体现要素,在展现乡土性特色方面具有重要的作用,能够唤起游人的乡愁记忆。但在实地调研中,传统生产生活用具的陈列、展示或艺术化加工运用的案例极少,生产生活用具的景观化运用不多。
4.2.4 体验性乡土景观要素不足
体验是指人类通过实践感受和理解所处环境的过程,包括知觉体验、精神体验、情感体验及行为体验等形式。在调研过程中发现除“感官花园”“萌宠乐园”等个别节点勉强能体现体验性景观设计特点之外,当前乡土景观元素的表现基本停留在静态展示层面,未能深入关怀游客对乡土景观的体验情感需求,交互性、参与性不强。
根据对调研结果的分析,针对锦城绿道在乡土性景观要素应用方面的不足之处,提出以下几点建议:
民俗类景观在展现乡土文化特色方面具有重要作用,同时,成都地区悠久的历史孕育了多彩多样的民风民俗,例如木偶戏、皮影戏等,均可作为景观设计创作题材。针对当前该类要素应用相对较少的现状,建议增加传统民俗文化景观要素,例如,郫都段及温江段农业景观区可结合游览线路设置传统民俗文化景观节点,将当地蛾蛾灯、牛儿灯等非物质民俗文化遗产以可感知的景观形式进行展现。通过情景雕塑、科普展墙、互动装置艺术等具体形式展示传统乡风民俗文化,将民俗文化物质化、可视化地融入景观环境中,提升景观乡土性的同时进一步凸显景观文化内涵。
针对规划设计方案中文化内容丰富但实际环境文化特色体现不充分的问题,建议工程建设过程中紧密结合规划设计方案文化主题定位,深化文化表现形式,创新传统文化表达方式方法,丰富景观节点文化性要素的内容,进一步凸显传统文化特色,营造浓郁的文化氛围。例如郫都段蜀绣水乡节点,可在蜀绣艺术特征、创作过程、发展历程等方面展现蜀绣文化特色,提取多样化的蜀绣文化元素,如芙蓉、鲤鱼、大熊猫、丝线、锦缎等进行景观化展示与应用。可结合蜀绣主题设置景观灯光设施,融入音乐等多种景观形式丰富感官体验,辅以恰当的解说牌进行科普展示,从多重角度突出文化特色。
成都平原具有深厚的农耕文明,产生了丰富多样且充满地域特色的生产生活用具,其中生产用具例如铁锄、插秧凳、鸡公车等,生活用具例如簸箕、扫帚、石磨、水桶等,均可在景观设计中进行创意应用,融入景观小品、标识标牌及公共服务设施等景观要素之中。例如利用桥梁栏杆进行传统生产生活用具陈列展示,同时绿道沿线休息座椅、垃圾桶等设施亦可采用传统生产生活用具的形态,丰富传统生产生活用具在其中的景观化应用。具体应用方式既可以是传统器具的直接陈列展示,亦可以是经变形、夸张、重塑等艺术手段加工处理后的形象,重在突出其乡土特色。
基于多感官的、交互性的体验景观设计是当前城乡景观设计的重要发展方向,对营造特色体验空间场所有重要意义,能够吸引公众积极参与,破解单一静态展示的不足。凭借活动或游戏场景设置、多媒体技术支持、智慧景观营造或景观装置艺术等手段,提升乡土景观要素的互动体验性。例如,乐活水岸等以水为主题的节点可设置戏水场地等互动性水景观;
五腔川剧园可结合川剧文化设置趣味川剧角色扮演、变脸装置艺术等参与性景观小品;
其他区域可结合实地条件设置风动性、触发性、游乐性等特色性景观装置,增强其趣味性和交互性。
乡土景观承载着无数人的乡愁记忆,是地域特色和本土文化的体现,蕴含着深厚的文化意义和地方精神。设计中融入乡土性景观要素不仅是对传统历史文化的尊重,也是当代设计师社会责任感和民族自信心的体现。郊野绿道建设过程中乡土景观不断重构,孕育新的乡土景观,呈现城乡融合的新形态,未来一段时期内,郊野绿道乡土景观问题仍值得进一步探究。成都的郊野绿道案例多、分布广,而本研究由于受现实条件限制,且锦城绿道部分段落仍在完善当中,故调研内容涵盖不够全面。同时,乡土景观要素的识别由人为主观进行,难免有疏漏和不当之处。在后续研究过程中,可结合专家调查法、因子分析法等研究方法,通过定量分析,进一步提升研究结论可靠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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